出来,给牛大胆他们住。
屋里还算宽敞,通着火炕,暖呵呵的。
就算穿着背心,都不觉得冷。
这个火炕,是当初把房子从秦淮茹一家手里夺回来时,额外加上的。
毕竟北方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所以弄个火炕很有必要。
第二天清早。
杨浩就去电话站,打电话和厂长请了假。
吃完早饭,他就和媳妇儿一起带着两人坐公交,在城里好好转转。
从来过京城的牛大胆坐在公交车里,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觉得哪儿都新奇。
马仁礼稍微好些。
早年间他们家还是财主时,他就在北平念书,也算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
百货商场里。
杨浩自掏腰包,给两人一人置办了一套新衣裳。
虽然两人极力反对,但杨浩已经付了钱,开了票,就是想退都退不了。
他们最后只能无奈的把衣服收下。
“怀素从小就受你们照顾。”
杨浩感激的说:“现在我们有条件了,好好报答你们也是应该的。再说,马上都快过年了,小辈替家里长辈添置新衣裳这是传统。”
牛大胆两人摸着身上衣服布料,心中苦笑。
一件衣裳,就抵得上他们小半年的工资了。
这衣服穿身上,他们还能下地干活吗?
回去不得给供起来?
临近饭点。
杨浩带着众人去了全聚德。
先前王局长给了他两张烤鸭券,这种券是领导专供。
直接可以拿票抵鸭子,
不需要掏钱。
很快,大师傅就拿着两只烤鸭走了上来。
看着师傅娴熟的片鸭功夫,牛大胆都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鸭子还能这么吃?
弄得像朵花一样。
鸭肉鸭皮装盘,鸭架被拿去做成汤送上来。
杨浩怕菜不够吃,特意又多点了三四个菜,多要了两份饼。
饭桌上,马仁礼用鸭皮沾着白糖,忍不住感叹:“想我上回吃烤鸭,还是在北平念书的时候。”
“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真是白驹过隙啊!”
牛大胆一抹嘴上的流油,忍不住调侃:“行了,别卖弄以前了,忘记当初你们家是怎么被打倒的了?”
马仁礼翻着白眼,干脆就闭嘴不说话了。
这牛大胆一辈子就爱拆他台。
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一个德行。
几十年都没变过。
王怀素给两人杯子添茶水:“牛大叔,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牛大胆笑着说:“放心,我是牛胃口,吃再多都噎不着。”
很快,饭桌上的菜就被一扫而空。
菜盘子里连点汤汁都没剩下。
牛大胆左右看看,招手叫来店小二:“伙计,能不能再给我来一张饼,一张就够了。”
“没问题,拿上送到。”
很快,一张荷叶饼就送上桌。
在众人的注视下。
牛大胆憨笑着拿起饼,在每个盘子上都狠狠刮了几下。筆趣庫
把盘里最后一点油星子全沾在饼上,这才心满意足的吃进肚子。
嗝!
牛大胆松开裤腰带,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
“痛快!”
“真是没想到啊,我牛大胆一个庄稼汉,这辈子也能吃上回烤鸭了!”
牛大胆脸上质朴的笑容,让杨浩忍不住鼻头一酸。
这才是六十年代,国内农民最真实的写照。
辛苦操劳了一辈子。
最后却连只烤鸭都吃不起。
王怀素眼睛也有些微微发红。
她知道自己离开后的这段日子,牛大叔和马大伯一定也受了不少苦。
王怀素看向杨浩,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幸福。
就在这时。
后方餐桌,一道尖酸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全聚德还能不能开了?怎么连泥腿子都能放进来?”
“瞧那穷酸样,像一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盘子比狗舔的还干净,要饭的都没这么寒酸!”
“伙计,你们全聚德以后要再这样,下回我可就不来了,太跌份儿了。”
牛大胆和马仁礼脸顿时就涨红了。
泥腿子就庄稼汉在旧社会的称呼。
有贬低和瞧不起的意思。
他们一辈子都在种乡下庄稼,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没想到还让人看了笑话。
两人低着头,担心给杨浩他们惹麻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