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的老鸨站在二楼,一脸满意的看着楼下的这些客人,其实楼下不光只有客人,更有她早就安排好的托,负责一会儿拍卖的时候竞价,有了竞争,这些人才会真的舍得掏银子。
老鸨隐晦的看了一眼三楼最里面的房间,若是这里头的人……她忙止住自己的思绪,这里头的人可不是她能够肖想的,还是安分点的好。
汐儿一曲终了,也到了开始拍卖的时辰,老鸨对今晚主持的龟公点了点头,那人清了清嗓子,走到了一楼的高台上开口道:“请诸位安静。”
堂下诸位公子少爷虽还是语带调笑的和身边的姑娘少年们说话,但比起刚才安静了不少。
那龟公又道:“诸位都知道,今日是我们醉香楼三年一度的花魁开苞之日,至于哪位公子今日能够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就要看各位的荷包鼓胀不鼓胀了。”
台下一阵哄笑声,今晚能坐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奔着花魁来的,自然是带够了银子的,在醉香楼拍下花魁的首夜,几乎成为京城这些浪荡子们约定俗成的有面子之事了。
更何况这一次的花魁就算是蒙着面也能看出他娇媚过人,必是蚀骨销魂,本不打算竞争的人竟都开始有点意动。
龟公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趁着气氛热烈高涨之时开口道:“起拍价,五百两!”
气氛陡然升至最高。
这次的起拍价比从前的都低,但老鸨确信,这会是她有史以来赚的最多的一次,她看了一眼还跪坐在二楼平台上的人,得意的笑了。
汐儿低垂着眼,从高处俯瞰一楼那些为了争抢他而面红耳赤,满眼迷离的人,眼中一片冰冷,只觉得这些人竟比那笼圈里的牲畜还要惹人生厌,像是腐烂的碎肉块里爬满的蛆虫,大可不必看见,只要想一想,听一听他们那苍蝇乱飞一样的声音,就会感到恶心。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喂,我说刘少爷,你不怕你们家那个母夜叉啊?还敢来这里寻欢?”
“你这叫什么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再说就这样的货色,你不想要?嘿嘿嘿……”
丞檀坐在包厢里都能够听见底下那些腌臜的话,但始终没有听见暗卫叫价的声音,透过窗缝,只能看见二楼突出的那块平台上的人突出的脖颈后面的一小块骨头和两扇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丞檀莫名有点心疼他。
这样被作为一个货物卖出去,昙花一现的热闹过去直接被丢进深冷的坑,从此以后都只能被隐在暗处,终日不见天日。
丞檀心中多了点迫切。
此时叫价声已经飙升到了六千两,若是在醉香楼里消遣,都已经能够玩上好几个月了,所以叫价声也开始稀稀拉拉起来。
暗卫这时候才准备开口,既然是王爷点名要的人,自然要保证万无一失,开始就喊价除了哄抬价钱毫无作用,还不如最后直接一锤定音,反正厉王府也不差钱。
他正准备开口,就听见身后的门被“吱呀”一声被推开,自家王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万两。”
暗卫倏然转头,楼中也瞬间安静下来,本是寻欢的场所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而丞檀谁也没理,只直直看向那名叫汐儿的小少年,那少年也自从听见他的声音一直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些惊讶。
丞檀内心轻笑,怎么,是不相信他会花上一万两买下他?于是他又开口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整个花楼的人都听的真真切切:“一万两。”
楼下的那些浪荡公子们这会儿都跟鹌鹑似的蔫了,不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得出来万金潇洒买个小倌的,就说能混到这里的,多少是在京中有些权势的,大名鼎鼎的厉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敢在他手底下抢人,怕是嫌自己命长了。
就算是有不开眼的想要再加价,也被身边的人按下了,一时间在场竟无一
个人说话,只剩下老鸨兴奋的声音,连龟公的声音都压下去了。
“好好好!厉王殿下大气,我们小汐儿今晚就陪厉王殿下!”老鸨拧着腰笑的满脸皱纹都出来了,那可是一万两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丞檀却突然笑了一声,这一声虽小,但却打断了老鸨的得意,他看着老鸨,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谁说我只要他一晚了?”
老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心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丞檀突然飞身而起,运起轻功从三楼飞到了二楼那突出的高台上,一把将白墨汐抱在了怀里,开口道:“一万两,我要他的卖身契。”
老鸨面露难色,她精明的很,一万两银子买汐儿一夜,是她血赚,可要是直接买了汐儿,她舍不得,以后汐儿能赚的数,绝对不止这个。
这样的买卖,她不想做,她看着丞檀冷硬的下巴,艰难道:“王爷……这怕是……”
白墨汐被丞檀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