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汐跟着埃尼尔回了雕塑室,把小凯特放在地上,棉花一样瘫倒在沙发上,一阵一阵疲惫和后怕漫上来,让他整个人都没骨头似的软和。
埃尼尔看的好笑,开口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不是自己一个人挺勇敢的吗?”
白墨汐歪着脑袋看他,“啧”了一声,“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你不明白的。”
埃尼尔挑挑眉:“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你非要去找那些人,你不能直接找我?”
白墨汐躺在沙发上晃晃脑袋,细软的头发也随着晃来晃去,“我倒是想问你,但你也不能告诉我啊。”
埃尼尔又在雕刻人头骨,他总是喜欢手中的东西被一点点填上血肉,好像被赋予了生命的过程:“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想问我什么?”
“很多啊。”白墨汐一只手拄着自己的脸看向埃尼尔,“比如关于老院长帕特里克·克利夫的事情,虽然他死了,但是总应该有墓地吧,乔许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还有那些人口中的约定,他们是不是和你有什么约定?这些人不仅有病还疯狂,到底为什么都被送到了这里……”
白墨汐掰着手指数了半天,虽然他已经拜访了精神病院里的所有病人,但疑问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多了。
“还有那个乔许,他有点怪怪的,好像不是很服你,你还是对他警惕一点,不要被他坑了……”
白墨汐终于说完心中的一大长串问题,抬起眼睛看向埃尼尔,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若寒潭的看着自己。
后知后觉的,白墨汐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埃尼尔把手中的刀和刻到一半的脑袋放下,开口道:“在我身边的时候,原来你有这么多困惑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但白墨汐却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埃尼尔叹了口气,从白墨汐身
上移开视线,开口道:“关于乔许的事情,谢谢你的提醒,但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白墨汐赶紧解释:“没关系的,啊不是,我是说这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来问你,就是不想看你为难所以我才自己去找他们的,而且,而且我会来你身边也不是因为想要问你这些,是因为……”
埃尼尔还是没有看他,开口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好了,我知道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嗓音平静的开口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你先走吧。”
白墨汐张了张嘴,想要再解释一下,但埃尼尔已经直接站起身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他只好皱着眉走出了门,好在小凯特“叽叽”叫唤着跟着白墨汐,这才让白墨汐心里好受了点。
埃尼尔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关上的门,好像能透过那一层厚厚的门板看见白墨汐一样,当白墨汐提出那些问题的时候,就算不想承认也要承认,他害怕了。
害怕白墨汐知道这里,这座有着仁慈的名号的精神病院背后的事实竟然如此不堪,害怕他知道原来这里不是什么医院而是牢笼。
害怕他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个疯子。
埃尼尔手中捏着一个脑袋,现在还没有雕刻成型,但眉眼已经完成了,如果有看见这个脑袋的人就会看出来,这个泥塑的脑袋的眉眼几乎和白墨汐一模一样。
埃尼尔自嘲一笑,使了点力气将手中的脑袋捏在一起,用来做骨骼的铝制薄片从里面刺出来,上面沾着些红色的本该是血管的泥,现在却成了一团垃圾。
手上被薄片划了一道小口子,埃尼尔突兀的停下了动作,看吧,我也是个疯子。
会偷偷的捏下属的脸,会偷偷藏着下属的照片,会在每一个晚上午夜梦回的时候回想他洁白的锁骨和腰身的曲线,会借着送小礼物的理由肆无忌惮的窥伺他的生活。
埃尼尔想了一下自己都做
了什么,抬手捂住了脸,许久之后,昏暗的卧室内才有低声喃喃传出来:“真是,让人讨厌啊……”
白墨汐走在路上,低着头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小石子踢一踢,这样更能表达自己现在落寞又烦闷的心情,但事实是克利夫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很尽职尽责,路上别说石子,连灰尘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于是白墨汐只能一边走一边沉沉的叹了口气的打开了弹幕。
【是我错过什么了吗?为什么小埃尼突然生气啊?】
【小埃尼什么鬼称呼哈哈哈】
【那还用想吗?他现在肯定觉得汐汐接近他就是为了知道这些秘密,在npc眼中,会有实习医生关心这些才奇怪的吧?】
【所以说,院长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汐汐啊?】
【肤浅,他肯定不喜欢汐汐啊!(汐汐我爱你!跟我走!)】
……
白墨汐哭笑不得,这些人说着说着关注点总会歪,但不得不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