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临之前,宋幼湘出了几趟差,去沪市设备厂处理产线的相关问题,去深市检阅了一趟黄科长几人的工作。
她还在开学前送魏林川他们回了趟京市。
宋幼湘在京市停留的时间最短,她没有去看徐叔青,只是联系到徐叔青的助理,托他转交了一些东西。
离开的时候,助理迟疑着,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徐小姐那边……”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宋幼湘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这不是助理的意思,而是徐叔青的意思。
他应该已经知道宋幼湘有所猜测。
好在徐思曼早知道宋幼湘工作调动到了郑市,两人近期联系,说的也多是各自的近况。
“有什么需要,随时电话联系我。”宋幼湘叮嘱助理。
至于徐叔青的情况,宋幼湘就不多过问了,观助理的状态,徐叔青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十有九就像她和魏闻东猜的那样,徐叔青人是安全有保障的,但自由受到了一些限制。
从京市回到郑市,宋幼湘就开始在挤时间,准备必要的时候去吉省一趟。
接下来的两个月,君子兰价格波动时上时下,但总体来讲,还是呈涨势。
到了十二月的时候,侯福宝反馈的消息也日渐频繁。
“在没有更夸张的传言出现之前,暂时不急着出货。”宋幼湘除了研究市场动向,还得安抚侯福宝的情绪。
侯福宝握着话筒,都有些疑神疑鬼,恨不得人直接出现在郑市,面对面地跟宋幼湘讲机密。
“我认识的人,从外地弄了批货,他几个月前问过我,当时我拒绝了,他昨天又来找我了。”侯福宝小声地道。
听到这里,宋幼湘的雷达响了。
侯福宝认识的人,宋幼湘听他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人手里大笔资金,买卖豪爽。
他们还有一个团体,在市场上是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
“他很着急要出手里的货?”宋幼湘问。
侯福宝摇了摇头,“就是偶然遇上,随意说了几句,我就是想着,如果总体看涨的话,不如再入手几盆。”
说到底,就是侯福宝有些抗不住诱惑,想伸手了。
要知道现在已经快涨到三万多了,要是当时在一万九的时候入手……
光是想想,侯福宝就心惊肉跳。
虽然这段时间有涨有落,但宋幼湘说不要看短期,要看长期,侯福宝就觉得,还是应该抓住之前错失的机会。
“冷静一点,你忘了手里资金是怎么回笼的?”宋幼湘清冽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过来。
侯福宝一愣,他两百一盆的花一万卖给蒙华强,现在再以三万的价格买回来,怎么想都有点傻。
但之后会涨啊,只是赚得没有那么多而已。
“你要投资我不拦着,用本金里,你自己的那部分去投。”宋幼湘声音略冷,“但我要提醒你,这些钱,你原计划是要买回院子的。”
不管投资还是赌博,最忌讳的一点,都是贪心。
理智的贪心是投资,而一旦失去理智,任由贪念作祟,就是在赌博。
然而,十赌九输。
唯一赢的那个是庄家。
宋幼湘也没有说任何诋毁侯福宝所谓朋友的话,赌徒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演技最好的一类人。
为了达到目地,他们什么都能演得出来。
听到院子,侯福宝冷静下来,沉思片刻,“我明天把钱汇给回去吧,放在我这里不行。”
侯福宝真怕,怕自己管不住手,怕自己失去理智。
不等宋幼湘回答,侯福再再度坚定地道,“我挂完电话就去汇款。”
宋幼湘轻叹一口气,点头答应。
另一边,已经搬进大酒店里住着的蒙华强,坐在电话机旁边,迟迟拨不出那个电话。
“华强,你想想,前阵子多少人说君子兰价格涨到头了,结果呢?现在已经三万五了,你还犹豫什么?咱们这是在带亲朋发财。”旁边的人拍了拍蒙华强的肩膀。
语气里的狂热,有如实质。
他们赚了钱,豪掷千金,把酒店一台电话直接拉到了房间里,仅供他们几人使用。
电话机旁边不远,就是一桌麻将,桌上一沓沓,摆的都是现金,甚至还有些散钱,随便摊在手边桌上。
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通过炒卖君子兰,现在都身家不菲。
“对啊,就你一个没跟家里说了。”打牌的人回了一句。
随着一声“胡”,是噼里啪啦的搓麻将的声音,有人在抱怨,“要让我知道是谁把各地培育中心的花和种子扫空,我非得劈了这孙子。”
这是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给他们留啊。
“打吧,你妹夫家里有钱,咱们再吃一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