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
职工们肯定是不会管这借款的来源的,有单位愿意给他们借钱,能解燃眉之急就行。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逼迫厂领导同意签字。
听到这话,宋幼湘表情有些玩味,她放下笔,看向廖文英,“廖秘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建议。”
现在职工的情绪就是干柴,一点火星就能起,更不用说去煽风点火了。
“就……”廖秘书被宋幼湘的眼神看得有些窘迫,“就当时马工他们不同意引进,曾书记就召开了职工大会进行表决。”
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怕宋幼湘误会,廖秘书忙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您费了那么多功夫,好不容易谈成,有钱厂里也能算,这也不算是利用大家。”
曾书记当时是急于做出成绩,有点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但宋幼湘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天宋幼湘虽然低调,但找人了解厂里的情况,看资料,去车间走访,并不只是做谭厂长他们安排的那些台面上的事。
别看宋幼湘轻而易举拿出借款合同,别人不知道,廖秘书是亲眼看着宋幼湘怎么熬夜写计划,怎么核算数据的。
在省里开会时,不光明面上要应酬,私下里还要花很长的时间跟京市那边沟通。
真的很不容易。
看着默默努力的宋幼湘,廖文英感觉得到,她和曾书记是不一样的。
曾书记只是拿器械厂当跳板,拿着功劳就走了,宋幼湘接手对方留下的烂摊子,但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不是办法的办法,能起到作用,不是吗?
宋幼湘收回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谭厂长要是不同意,再想别的办法。”
搞逼宫这一套确实能达成目的,但器械厂的领导圈就分裂了,现在是要共渡难关的时候,不是搞两派斗争的时候。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盘活企业才是正经事。
宋幼湘不知道廖文英把她拔高到很高的位置,她被分配到器械厂来,心态上就没有以前在食品厂和灯泡厂时那样平和。
这一次宋幼湘想做出成绩,尽快往上走。
宋幼湘有时候也会反思,人越是无欲无求的时候,做事反而没有太多顾忌,现在有欲有求,无形中好像也给自己加上了枷锁。
当然,食品厂和灯泡厂都是小单位,人事关系远不如器械厂复杂,做事需要更全面的考虑。
现在厂里一团和谐,也是因为没什么可争斗的。
大部分领导现在都不领事不管事,就怕担最后的责任,能站出来管事的,都是心系器械厂的。
如谭厂长,如梁主任及梅科长等人。
虽然考虑得多了,但宋幼湘还是以前的做事风格,一切都要胸有成竹,再去做。
说是说再想办法,其实宋幼湘笃定谭厂长会签字,厂里现在的情况,但凡谭厂长他们有别的办法弄来钱,也不必时时去上级单位堵人。
事实也确实如宋幼湘所料,谭厂长力排众议,最后在那份合同上签下了字。
同时,宋幼湘拿出她给器械厂争取来的“礼物”——《关于器械厂采购、定价及销售自主权的试点决定》
当初在回复乔老之时,宋幼湘就跟乔老谈过相关内容。
确定安排到器械厂后,宋幼湘再度打了报告,向上级领导阐述了自己的主张,既是为器械厂争取权益,也是替自己挡清一些障碍。
既然这次工作安排是尝试之举,那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
当初调查报告上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放权不够,那这次就彻底放开,看看到底会怎么样。
宋幼湘是立下军令状来的。
这份文件在会议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受体制之困,企业没有相关自主权,就这给了倒买倒卖者肥沃的土壤和生存空间。
器械厂同样存在这样一群人,他们依靠稳固的裙带关系,利用统购统销的流通体制,从中牟取差价利益,并滋生腐败。
“这不行!”果然就有人跳出来反对。
谭厂长从看到报告起,眉头就一直是皱着的,他看向宋幼湘,宋幼湘则是看向这位经管科科长,“黄科长说说为什么不行?”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
在魏闻东没有回来之前,任志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准备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见上褚岁山一面。
但他还没找着可靠的人,就先见到了彭万里。
“知道你们休了假,我就赶了过来,你果然到了京市。”彭万里虽然丢了职位,但关系还是有的。
当初能把任志扬安排过去,靠的就是过硬的关系。
不同于当初升职时的意气风发,此时的彭万里变得苍老又沧桑,整个人满身疲态。
在董海峰死后,